小城处于森林的边缘,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铁匠铺门口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大叔在火炉边上敲敲打打,一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柜子后,用一根兽牙制成的长针对一块兽皮进行缝纫。
铁匠铺的门口是一家杂货铺,一些奇怪的补给都能在这里找到,面包酒水是最基础的,火石帐篷自然也是有的,杂记地图骑士小说也还算是正常,旅途之中无聊时也能偶尔解闷,至于那些什么圆柱状兽骨棒槌之类的奇怪东西,无视就好了。
职业者公会,这个对炮灰们发布任务的地方就在酒馆旁,这些脑袋装在腰带上的家伙们闲来无事也只有喝一杯这样的消遣,酒精是神经的麻醉剂,也是让人忘却那些生与死之间画面的良药。
这些人喝了酒之后,胆子什么的如同充了气一样。
“听说出现了恶魔?”
“哈,那真是太好了,我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了!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
“嘿嘿,那是自然,毕竟你可是‘矮人狂斧’,我们这一片的‘大英雄’!”
被称作“矮人狂斧”的家伙听到了别人的讥讽,也不在意,大口灌了自己一口麦酒:“嘿,这是自然!老子能够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手上这柄斧头!”
“哈?是吗?被弱小半兽人打的屁滚尿流的家伙!”
“啥?被半兽人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哈哈!真是弱爆了!”
“就是就是,就这样的水平还想要去打恶魔?”
“矮人狂斧”也不解释,拉了拉头上的头盔,脸隐藏在了阴影之下,喝完最后一口麦酒,扔下了几个硬币,拖着自己的大斧,向大门走去。
矮人狂斧这个不过是他的称号罢了,能够用将近一米五的斧头,这家伙怎么可能是什么矮人?
不过是第一次冒险遇到战斗时,他藏在了一个矮小的洞穴之中。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那这事还能成为他睿智的表现,偏偏那次还有其他幸存者……
大门随着狂斧的身影消失晃动了两下,随后一个倩丽的身影出现在冒险者公会的门口。
一身洁白的服装,头发被一块布紧紧包裹,胸口戴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法杖。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鼓囊囊的“胸怀”,毕竟,这可是能够“包容天下的宽广胸怀”,包容一下冒险者公会里男性的视线,完全不在话下。
这是一个牧师,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新人牧师。
奶妈职业可是最为吃香的,不像是战士剑士这种烂大街的存在,牧师们可不是拿起法杖就能叫牧师的,也不是会一个闪光术就能出来自称是“魔法师”的。
培养对圣光的信仰需要从小开始,再加上背诵那些治疗经文,打个基础就需要三五年时间,再加上牧师们还要兼职“医生”。
一旦培养完毕,牧师们会经过教堂的第一轮诱惑,接着是有钱有势的人们的第二轮诱惑,只有剩下的,才会进入“社会”,成为冒险者或者游历者。
僧多粥少都不足以形容这局势有多紧张。
这不,牧师刚刚进入冒险者公会,已经有几个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不过当他们的视线好不容易从少女伟岸的胸怀上移开时,又重新握上了自己的酒杯。
“呵!实习牧师,非正式的……”
原本火热的氛围瞬间降了下去,这些眼睛里冒火的壮汉们虽然依然眼睛冒火,原因却出现了变化。
正式的牧师和非正式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正式的牧师不仅仅具有足够的治疗能力,这是被圣光教廷验证过的,训练过的,甚至他们拿上武器,有时候还能客串一下穿着布衣的圣骑士,边打边奶,激发隐藏天赋(@安度因),绝对的小强职业。
但是实习的牧师又是另外截然不同的存在了。
正面遇敌,自然不用说,作为一个牧师的标准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这样娇滴滴的少女就更别说的,远程扔石头的支援行为都做不到,指望他们不灵光的治疗术救命?
别开玩笑了,说不定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合格的法术,甚至自己打绷带急救都比他们的法术来的有效得多。
而队伍里还要分出人来照顾这样的累赘。
没错,就是累赘。
任何一个成熟的团队都不会接受一个实习的牧师,作为一个团队的头领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嘿!那边的那个牧师!”
少女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持剑少年望着自己。
少女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一歪,轻声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对,就是你!”少年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我们马上要去讨伐半兽人,要加入吗,我们现在有一个法师,一个骑士,一个弓箭手,还有我这个最强新人剑士,就缺一个治疗!”
“半,半兽人?”
“对,半兽人!肮脏的,弱小的,半兽人!那些混蛋刚刚袭击了一个村子,掳走了不少村民,我们现在要去解决他们!”
“是,是吗?”牧师怯生生地回答道,“如果,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加……”
“太好了!”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少年剑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么,我们就是伙伴了,你叫啥?”
“我,我叫做苏,我……”
“哈哈哈,太好了苏,我们走吧!五个人够了,我们一起解决那些混蛋半兽人!相信我,我们先去见见伙伴!”
剑士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冒险者公会,原本安静的地方又恢复了喧嚣,不过谈论的内容却出现了一些变化。
“呵!又是一群着急去送死的新人。”
“喂,不提醒他们一下吗?”
“提醒了会听?”
“也是。”
几个菜鸟和实习牧师离开了酒馆,仿佛他们根本不曾出现过一般,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酒馆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带着长剑和法杖的男人进入了酒馆。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