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就等着姑姑出嫁的这天到来。
冬天的早晨寒冷而又寂静,月光洒在门前的积雪上,漂亮的仿佛是仙境。
天还没有亮,但是姑姑就要去专业的的地方化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待天亮时的接亲。
屋子里也是灯火通明,大人们早早的就起来把囍字贴上,收拾屋子,摆放果茶准备迎接客人。
姑姑坐在西屋把洁白的婚纱穿上,我在院子里乱串,看什么都新奇。
九点不到,迎亲的车队就伴随着鞭炮的声音从村口而来,一路鞭炮不断。
迎亲前还有切猪肉和送挂面之类的活动,这都是我重新回顾当时的光盘才想起来的。
录像里小小的我脸蛋红红的,带着毛茸茸的毛线帽子,站在案板前看着爷爷切猪肉。
爷爷穿着现在看来很老气的中山装,带着一个很具有时代特色的布帽子,老实憨厚的脸庞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气。
奶奶特意把她的头巾戴上了,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招呼着来吃茶的娘家人。
大姑夫进了西屋,给大姑穿上鞋,当时年轻的大姑夫还称得上稚嫩,脸上还很是拘谨和青涩,不过还是挺帅的。
所有的迎亲仪式走完,车队就要启程赶往新郎家,因为路途遥远,需要跨县,小百十公里,所以要早早动身。
大人在门口把鞭炮挂在墙上,噼里啪啦的红纸掉在地,亲属都坐到车上,奶奶摆摆手,说她就不去了,要给姑姑守灯。
其实想想当时奶奶的表情应该是挺落寞的,既有高兴又有失落。
我来不及多想就被拉进了车,一路向南。
车队每辆车都有气球作为标志,一条长龙走在冬日稍显空旷的马路上。
临近中午才到大姑夫家,铺的满满的鞭炮升腾起一片烟雾,娘家人下车每个人都抱着一样陪嫁的东西,新被子四床,暖壶四对,还有各种我不认识的东西。
妈妈抱着我去屋子里摸门槛,摸灯泡,说是什么习俗,我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工具人,大人让干啥就干啥。
进门就准备热热闹闹的吃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仪式了,这时代还是相对比较朴素的。
下午回去的时候就是小面包车一群人挤着,来的时候觉得慢,回去的时候眨眼就到。
窗外的太阳像一个鸭蛋黄,柔和的光透过云层,让人感受到那淡淡的温暖。
奶奶坐在堂屋,西屋开着一个拇指肚大小的黄灯泡,一个人吃着早已经忘了是什么的饭,笑着问我们姑姑婚礼的场景。
我在一瞬间觉得奶奶也不是一直凶神恶煞的么,嗯,可能是错觉。
生活又回归了平静,我的寒假也正式来临了。
小学生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东西就是寒假作业,这东西就是痛苦的根源。
不过对于我来说就是早点写完早点完事,但是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是我的语文书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这样抄写作业就没办法写,我只能根据记忆写,好在我差不多都还有印象,勉强背写下了一半,用一个晚上写了半本。
不过我忘了是因为什么,奶奶把我写了半夜的作业给撕了。
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家长都是求着孩子写作业,到我这直接把我写完的给撕了是什么操作。
这也就是我老实,爷爷从金龙家给我借来了语文书,我写了三天,把所有的作业都重新写了一遍,这要是放现在,我直接一个字不摸了,到学校就跟老师说写完了让奶奶撕了。
在家里时间就会过的很快,取成绩的日子转眼就到。
我坐在最后一排,是的,我终于又回到了老师的视野范围内。
念成绩的时候,是从最后开始往头念,第十名老师奖励一个白皮作业本(这个贵),然后第九给两个,以此类推。
快念完的时候我就想着没有什么希望了,按理来说不应该的,我琢磨着我做的题应该都差不多啊,连前十都进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老师抬头瞅了我一眼,平时严肃的脸上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不错,强同学,这次考的分数是全班第一,属实让我没想到。”
我激动的上前从老师手里接过来一个超级厚的一袋本子,整整十个,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谢谢,因为很少说,而且加上紧张,声音是很小的,嗯,老师应该没听到。
学校在每个学年末,会颁发三好学生奖状,一年才有一次,十分珍贵,其实也是按照成绩排的。
校长念排名的顺序是从一年级往后排的,所以我是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
不过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做,没有意识到是要上前面去的,而是在队伍里原地垫脚。
老师着急从后面把我揪出去,推到前面去,我这才一脸懵逼的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
得到第一名这无疑是让人兴奋的,到家里让爷爷给我贴在墙上,要知道这张奖状一年才有一张,即使后来我的奖状把墙贴满也没有这张珍贵。
我得到第一名这个事好像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任何改变,奶奶没有什么奖励给我,也没有因此少揍我。
我待着没事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看看这张奖状,用手摸着那个一年级的字样,并且幻想着一年一张,从一到六,不过可能是我觉得时间太长,所以自己用笔把一改成六。
这就导致了奶奶把奖状摘了下来,放进了抽屉,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丢脸的,怎么了?我的奖状是假的啊?就是奶奶怕丢人而已。
这个年过的很快,快到我没没有什么印象,转眼新的学期就开学了。
天气还很冷,但是屋子里的火炉和烟囱都已经撤了,没办法只能穿的厚一些,但是显然在屋里手写字都不是太听使唤,讲台旁的水缸里还有一层冰碴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小的时候总是调皮捣蛋,而且喜欢干点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操场的角落是一层沙土,留着跳远用的,蹬着这层沙子就可以越过一道窗台看到下面,而下面就是男厕所的入口。
我就在这里叫不认识的高年级学生,我让他也叫,但是他不敢,我都是洋洋得意的大叫一声,吓唬底下路过的人,并向月显摆,其实这种恶作剧是没什么人当回事的。
但是总有些人会认为这是一种挑衅,比如这次的两个人,就用手指着我们,“别动啊,你等我上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