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这门课其实就是简单的一些物理和生物知识,毕竟太复杂的小学生也理解不了,书是薄薄的一本,上面写着科学两个字,文字不多,不过插画都是五颜六色的,这对于每天面对着的枯燥的语文课文和让人厌烦的数字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让人身心愉悦的课。
其实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说的真没错,与其逼迫着孩子学,还不如让他自己发现学习的乐趣。
给我们讲科学课的老师身材不高,微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很和善。
每次上科学课老师都是让我们自己说想法,而不是一味的看着书照本宣科,这让我们都感觉很新奇,因为听惯了老师的一言堂,这种方式在让我们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有些兴奋,而且老师描绘的世界太有趣了。
在这个信息还不是特别发达时代,出生在并不是很富裕的地方,这里的孩子能接触到和了解到的世界不过是从门缝中看到的一线天。
这门课我最喜欢的是分组做实验,虽然没有什么实验器材,但是原始简陋的条件阻拦不了我们探索自然的好奇心。
比如用小瓶子养豆芽,把豆子种在透明的瓶子里,一天天的看着瓶子里的种子从头上冒出一个小白尖到破土而出,再长出绿色的小叶子,这是一个让情绪逐渐变化的过程。
看着那小小的叶片在瓶子里慢慢长大,一种由内向外,情不自禁从心里散发出的喜悦让我们对生命产生更多的兴趣。
印象最深的是养蜗牛的实验,蜗牛对环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瓶子里的土,洒水的湿度,用什么植物叶子喂养都是有讲究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找到蜗牛,也不是找到蜗牛就可以养活的。
我的瓶子里拥有十几个个头很大的蜗牛,是班里不仅拥有蜗牛最多而且养的最好的人,老师让我们把蜗牛放在窗户上爬,然后观察它们的动作,蜗牛肉肉的身体在玻璃墙留下一条散发着光芒的彩线。
但是有一个难题就是蜗牛并不会听从你的命令而从壳里出来,即使是老师也不知道方法,所以一个个都束手无策,而这却难不倒我,因为我小时候就经常的玩蜗牛,所以我懂得怎么样让紧闭门口的蜗牛露出头。
蜗牛是可以感知环境的,我把蜗牛握在手心,然后不停的哈热气,一会手心出汗,蜗牛基本也就出来了,这方法百试百灵。
不过蜗牛毕竟是个娇贵的生物,小小的我在忘记投喂食物后这些家伙都悄悄的越狱了,罐子里就只剩一些土。
小孩子还是贪玩的,有时候就会好心办坏事,比如有一次家里落下来一只漂亮的燕子,我靠过去它也不跑,走近一点我伸手扒拉它,我才发现这燕子是翅膀受伤了。
这让我很兴奋,因为课文里经常有帮助受伤的鸟儿,鸟儿就会回来报答你,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给燕子喂了些给鸡吃的玉米渣,再用吸管滴了一些水给它,然后为了防止它乱飞,我用框子给它罩了起来。
不罩其实还好,但这一罩就出了事,因为中午我必须要睡午觉,我一觉睡过去就完全忽略了还有燕子一回事,当时的温度很高,阳光把阴影驱散,迅速大地就被炙烤的快站不住脚。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差不多是黄昏,我在院子里去逗狗玩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在框子里的燕子,但是我环顾四周哪里有框子的身影。
我跑去问奶奶,奶奶说我还好意思问,一边干活一边叨叨,“这么热的天,把燕子扔在院子中间,就是人也得给热死了,早就死了,喏,那粪堆上就是。”
我连忙跑过去瞅,一瞬间就觉得心里发苦,是我害死了燕子。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又到了该播种的季节,平时都是用骡子或者牛在前面拉着犁,人在后面播种,不仅费时间而且效率不高,毕竟十几亩地得种到猴年马月。
所以爷爷买了套播种机,可以挂在拖拉机的头上带着,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自动播种机器。
不过跟大型播种机比起来还是有些不足,下种不均匀和没有磙子压实就需要人力来完成,这种活自然是大叔和我来干。
一块圆滚滚的石头上拴着一条绳子,背在肩上拉着走,这个活可不轻松,往往我干一会就耍赖不干了,最后都是大叔和爷爷把地用磙子压实。
小杰其实刚开始上小学学习成绩并不好,有时候写作业对她来说就很困难和痛苦,所以就需要来让我给她写一些。
小杰深知我的秉性,所以每次都是拿着吃的诱惑我,有时是苹果饼干,有的时候是干脆面小果冻,我也乐于干这事,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嗯,我想小时候小杰的成绩不好好像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那段时间村子里开始谋划修路的事情,把村子里的土路全部修成水泥的,所以坡上面的树也都陆续的砍了。
奶奶家对面的房子卖给了老太一家,也正在拆了重建,每一天都在变样子,旧的在消失,新的在出现,最终取代我们记忆里的样子。
上坡的树基本都砍的差不多,唯有一颗枣树因为靠边而逃过一劫,平时树多的时候还没有注意,不过正赶上它结果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心准备去摘几个尝尝。
枣树上往往有种可怕的虫子,老人们叫它麻脚子,让这玩意碰一下基本就没好,被蛰的地方瞬间就变得又痒又疼,红肿一大片。
所以我要摘枣自然是不能靠近树,这棵野生的枣树是没有人给它打杀虫药的,我远远的拿着棍子拍打树的枝条,噼里啪啦的虫子就掉下来,我上去一脚一下过足了瘾。
小杰有次看见我在树下,过来问我这树上枣可以吃么,我说当然可以,小杰指着我头上的枣说你能弄下来算你厉害。
小杰以为这么高我肯定是弄不下来,不过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我退后几步,猛的助跑上去就是一脚,然后转身就跑,等着树上的枣落的差不多再过去捡起来递给小杰。
小杰用手擦了擦递到我嘴边,我摇头拒绝说我经常吃,吃腻了,小杰把手伸回去用嘴咬了一口,点点头,说,“嗯,你牛笔……”
其实有时候自己做出来的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但就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