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大叔不会让你来,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这么放心。”凯恩手里提溜着一个大包咋舌。大叔放心安娜是一回事,要让安娜带上多少东西再走是另一回事。
安娜紧闭着双唇,父女俩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既收拾了东西也收拾了情绪,但离开旅店后心情还是特别低落。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牢牢地抱住了凯恩的胳膊,默默地跟着走。凯恩一边提溜大包,一边被安娜抱着胳膊,连走路都困难。
丽雯带着一股子洒脱走在小队的中间,她也不能不洒脱。朝左扭头,是紧抱着凯恩手臂的安娜;往右看去,是古瑞驰和奥莉娜在嬉笑打骂。
在这种情景下要是不洒脱,那就要哭出来了。
这日子也太难过了吧?
……
装满了各种用品的大包最后被凯恩装进了自己的系统空间里,为了瞒过其他人,必要的时候会拿个空袋子充数,只要用魔力让袋子鼓胀起来,就没人看得出这玩意其实是空的。
瑙斯福莱特地下城的一到二十层是安娜未来一段时间内离家最近的位置,考虑到这一点,古瑞驰特意放缓了探索地下城的步伐,但即便如此做,短短两天之后,小队就把这座地下城探索完毕了。
就好像那个魔族是从空气中跑出来的一样,没有找到魔族的踪迹,也没找到第二个魔族。
通知了帝都冒险者协会的工作人员之后,古瑞驰定下了小队的第一个正式任务目标。
帝都北偏西一百一十千米处,博扬城。
博扬城对应的地下城是个小型地下城,但地上城市因为距离帝都较近——相比那八千千米的半径来说,一百一十千米的确算是较近——规模大了不少,整座城算上周边村镇至少有两百万人口。
放在上辈子也就是个三四线城市的水平,在这个世界嘛……
三线城市的水平。
毕竟是存在魔法的世界,还有神明的赐福,这里的三线城市标准也低不到哪去。
而且因为靠近帝都,经济形势非常好,这座城市的商业更是直接奔着二线城市而去。
不过也仅仅是在人族的诸多城市能排到三线的位次罢了。
但这座商业之城纵是风华万千,也和凯恩无关。
他们只是匆匆地进了城,找到了城中的冒险者协会,报备完毕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城。
凯恩很难过,他对各城风俗很感兴趣,这一番直进直出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简直就是白来了一趟。
丽雯也很难过,她想买买买。帝都是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但这种专业的商业城市别有一番情调,在这种地方买买买,会体会到博扬城的很多独到之处。但这样直进直出,别说买买买了,就连透过店铺的橱窗看展品都很难。
安娜更难过,这段路途放在凯恩上辈子高速公路上都得开个一个小时,在这个世界就算有丽雯的神术帮忙也不能少于两个小时。
租来的马车档次稍微低了点,一路上连风景都看不了,让第一次离家如此之远的安娜无趣至极。下了马车看到比帝都小许多的城池,又莫名地心酸起来。
奥莉娜倒是一点都不难过,按照马斯洛的五大需求理论来看,这支冒险队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没有满足的需求,但仔细盘点下来,奥莉娜已经成功完成了自身的五大需求。
第一层生理需求就不用说了,自从和古瑞驰确立关系之后生理需求层面的隐患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人类帝国再凄惨也不至于连贵族夫人的生理需求都满足不了(小声哔哔:确实)。
第二层的安全需求……她闺蜜丽雯四礼牧师,她丈夫古瑞驰四德骑士,能让她产生被迫害感……
第三层社交需求更是直接击破,奥莉娜心里一门心思就是自己的家人和古瑞驰,一定要加的话就剩下几个至交好友级别的人物——比如凯恩,别的社交需求直接就空了。
第四层尊重需求……一名曾经的贫民一跃而上成了贵族夫人,只要没有心理疾病想要感觉尊重需求不被满足都困难。
至于自我实现这块,她更是直截了当——帮助古瑞驰实现自我就是她实现自我的目标。
所以只要古瑞驰高兴了,她就很高兴;古瑞驰要是难过了,她说不定也不会难过。
那么古瑞驰难不难过呢?
“让我们把博扬地下城的每一片土地都翻一遍吧!”古瑞驰提着大盾大剑就在甬道中飞奔起来,为了更有效率,甚至还把小队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凯恩一个人,负责每层地下城的过半面积。
第二组,古瑞驰一个人,负责每层地下城的四分之一左右。
第三组,丽雯、奥莉娜和安娜,负责剩余部分——在凯恩搜寻完负责区域前来汇合后由凯恩负责剩余部分。
把凯恩压榨到极致的计划,不是吗?
凯恩每次想到这个计划就想笑,除了自己之外这支队伍有能够反隐的成员吗?丽雯或许还能凭借对魔族的先天感应绕开隐身效果把魔族抓出来,古瑞驰这货有什么用?
总不能指望他在地下城甬道中无脑冲锋的时候,一个魔族刺客也跟着无脑地窜出来刚好撞他大剑上直接开膛破肚吧?
顺带还把自己隐身也给破了?
凯恩在地下城甬道中窜来窜去,弱一点的冒险者甚至都不能发现身边窜过了这么一位身负重任的五刃刺客,他就像是地下城里无根无源出现的一阵风,完美地融入了环境。
相比之下古瑞驰那边的动静就暴烈得多,正在和软泥怪搏斗的冒险者们一脸惊恐地看着举盾冲锋的古瑞驰踏着轰鸣作响的步伐从面前跑过,带起的劲风一个劲地往脸上拍。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波混合了噪音和疾风的轰击,转眼再看时,别说软泥怪了,硬泥怪都看不到一个。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被几百头牛碾过去了吗?”循着声音赶来的其他冒险者看着甬道中残存的痕迹,心中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