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雯呆呆地看着身边的“奥莉娜球”回归原状。
“凭借目测估计出四十以内的魔物数量可是我们支援者的基本功哦,当时虽然跑的很急,不过有丽雯姐姐护着我,我还是能够数清的。”奥莉娜贴在丽雯身上,用侧脸蹭了蹭丽雯的左臂。
……凯恩决定还是无视眼前的这一幕,并且不去深究“丽雯姐姐”这个称呼背后的含义,只把注意力放在魔物上。
“所以,是多少?”
“虽然在奔跑中可能会有点误差……但我敢保证,肯定是二十六只左右。”奥莉娜回复的有些没有信心,但还是给出了定数。
“怎么比第一批遇到的还要多……”凯恩嘟囔了一句,他心里的预期是十只左右,甚至做好了在数据偏少的情况下说服古瑞驰还有丽雯的准备,但奥莉娜抛出了近乎预期三倍的数据让他有些接不住了。
接不住也得接,实际怎么想的不重要,现在就是要撑门面。
“是同时加入追杀你们的道路吗——我是说,没有明显的分批现象。”
“是的,几乎是同时涌入了最开始的那一批光球,然后一起追着打我们。”
和凯恩想的差不多。
“看来,那只落单的试验用精灵只是特殊情况,二十多只试验用精灵同时加入战斗,它们既然有那么强的集体行动意识,就不太可能被我们引诱出来单个击杀。”
“所以丽雯的提议我们就不采用了?”古瑞驰反应很快。
“是的,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只能放弃丽雯的提议。”
“那我的提议呢,是不是可行?”古瑞驰急于寻求支持者,以至于他都把上半身探到凯恩面前了,一副“选我选我”的样子。
若是放在上辈子的综艺节目,表情这么明显的,顶天能够走几轮,奖杯是一个都别想拿了——标准的谐星配置,正常奖一个都别想,但戏路会越来越广。
凯恩看着古瑞驰,不说话。
古瑞驰从凯恩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什么,慢慢地把身子缩了回去。
“还是很遗憾,也不太可行。”
“为什么啊!”刚缩回身子的古瑞驰像弹簧一样原路弹了回来,脸都快和凯恩贴在一起了,“集中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一口气击杀那些可恶的光球难道不好吗?还是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你当时做到了,一瞬间就击杀了漂浮在空中的试验用精灵!”
凯恩往后侧了侧身,尽量远离古瑞驰的那张大脸——贴的实在太近了,他有点不好受。
“更好的办法,你让我想我也想不出来,我又不是什么传奇英雄,我只是一个刚刚十六岁半的少年而已。”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这里的输出位置可是只能单体攻击的。”凯恩指了指古瑞驰,又指了指自己。
“你要怎么集中所有人的力量一口气击杀它们?那可是二十多个光球,连续出手二十多次还能保证刀刀命中并且每一刀都能带走一只试验用精灵,这种事我做不到,你要我说的严谨点,那就是我现在做不到。”
“并且,你说的一瞬间击杀,其实是我连续三次斩击在光球上,压根不是什么脑海中美好的‘一瞬间’。”
“唔……”古瑞驰想了一下,被脑中模拟出的几十个会随机移动并且划着弧线攻击的光球弄乱了思绪,挣扎着从自己的想象中逃了出来,目光涣散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你说怎么办。”古瑞驰放弃了思考。
“你不觉得,我们的队伍还少了点什么吗?”凯恩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嘴角一直拉到颧骨下方,抿着嘴笑,谁笑谁诡异。
“你什么意思?”
“猎人啊,法师啊,狂战士——呃,这个不算。总之,我们可以搞个法师了。”凯恩收起了诡异笑容,这种笑容实在累人,脸部肌肉被拉扯得很疼很酸。
“我都不知道你这个思路是从哪里拐过来的……为什么要法师?”古瑞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包,有点不祥的预感。
“你看啊……这个发光的团子,它是集群行动的吧……再看啊,这个东西,我们现在不能一瞬间击杀掉对吧……不能一瞬间击杀掉就会被它们按在地上锤对吧……”
“等等,什么叫做按在地上锤?”
“额……你就当作被人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行了,这不重要。”
“我们这些依靠直接碰触攻击的冒险职业者很难一下子击杀它们……那么找个会魔法的不就行了吗?把魔物聚到一起,一发范围攻击的魔法,‘轰’地一下,我们就可以收获一大批的试验用精灵结晶了。”凯恩借助大幅度的手部动作向古瑞驰画了一张有法师之后的大饼,先把自己骗了进去。
古瑞驰有些心动,但这还不够,正在犹豫中就说明他会有很大几率不会去做这件事,毕竟人是懒惰的生物,拖得久了自然就放下了。真正能够在犹豫之后下定决定做事情的人,万里挑一。
凯恩作为一个懒惰的人,对犹豫的结局当然深有体会,现在的古瑞驰就缺了一把火,无论是什么理由,再怎么无稽的话语,只要能够把古瑞驰心中的天平稍微往“雇佣法师”这一方面倾斜一下,这事情就成了。
“传奇故事里面的英雄背后不都得有一个默默支撑他的法师吗?”看,无稽的话语来了。
古瑞驰已经不只是心动了,他的手也在动,脚也在动——他站起来进了帐篷,没过一会就抱着宝贝钱箱走了出来。
很好,这家伙果然被说动了。
看着古瑞驰挥动羽毛笔在借来的纸张上写下自己狗爬一样的字迹,凯恩撇开了目光。
注视着这样的字迹简直就是在破坏自己的眼睛,凯恩并没有喜欢伤痛的毛病,这时候还是观察一脸心疼之色的丽雯的表情更有意思。
这纸是找丽雯借的,看着自己平时用来写日记的纸被画上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字符,丽雯很是痛心。
但从小就接受的良好家教却不允许她说出些伤人情面的话,只好咬住嘴唇假装微笑,眼里的哀伤都要滴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