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村东头王老三家里的二儿子与他媳妇闹离婚了,这怎么回事呢?王老三当了爷爷才几年啊,他家里的小孙子也才三岁半。
这些都是听村里得人传出的,村里面有吴瘸子媳妇,她家是玩麻将的场所,吴瘸子是个瓦工,常年不在家里,总是在外面打工。家里的媳妇也没有事做,就约了一些村里的闲人,那些妇女,老娘们在自己的家里玩麻将,每天都有去她家里看热闹的,玩的,还有去她家串门子听那些娘们闲扯的,说了村里的东家,话话村里的西家的。
我家里的孩子他爹晚上没事时也爱去她家里看热闹,也跟着她们学会了玩麻将,人要刚学会了那玩意,玩得就有瘾。有时叫他回家,他
都不愿意回家的,
那麻将桌上有男有女的,麻将开桌时,人手不够时,就是唠嗑,闲扯犊子了。
村里总爱玩麻将的人有孙永喜的媳妇,万成子媳妇,仇二姐,二于子媳妇,还有几个老爷们,有时也去凑局的。
她们在一起,谈以前的事情,谈最近发生的事情,可也都是真事的,她们不说假话的。因为,我们住的浩良河村不算大,村里谁家有了点事情,不出三天里就会被传开的,她们虽然都是被地里讲别人家里的事情的,都是饭后时的快嘴,话说过了,也就是闲聊,都是些事不关己高高挂己的,从不放在自己心上的,就是闲谈而已。
村东头,有个老王头,他也在队里当过几年的官,他家里的大女儿,神经兮兮的,是半个精神病,也是个大学落榜的,结婚后,生有一子,待她儿子都二十岁的时候,她都快五十的人了,一个冬天没见着,可开春就又生孩子了,又生个女儿,如果,不是她们说的,我都不知道,我们家住前趟街,后街,村里的情况,都是听说才知道的,后院小兰子,四十九岁那年又生个孩子,都成了村里的新闻了。可在村里人的眼里,她就是半个精神病,她不与人相处,还每天里骂人,村里人都不愿意交往她的。她的男人要比她大很多,是以前加工厂的青年,他们结婚后,住在老王太太家里,老王太太的儿女多,可都是有出息的人,有考学的,有进水泥厂当工人的,村西头有他家买公社的房子,他两口为照顾小兰,搬到他老儿子身边住了,房子留给他大女儿住着,老王头给她女婿找个水泥厂的活干着,他女儿没有考上大学,精神上受了刺激,精神状态不好。村里人也没有愿意与她相处的,她的男人也是很怪的。生的那个儿子到是聪明,早早的让他舅舅给在化肥厂安置了工作。可儿子都二十岁了,她又生个女儿,真是的。
麻将桌上的人议论说“听说最近许老三的媳妇也与许老三吵嘴了,干仗了,抓许老三都到歌厅了,”,“可也真是的,许老三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去歌厅嚎啥?爱唱歌,在家里不能唱吗?孙子都那么大了,还没有正事?”,“听说,孙大人也去足疗店,也去歌厅,前些天,手里没有钱,借钱说是买农药,可却是去歌厅潇洒了,这人活得还很滋润啊。”“可不是吗?刘司令家里的老母猪下一窝仔,可有一个仔长得四不像的,吓得他老婆不行,后来,让刘司令给摔死了,怪可惜的,“听说没有?前院小贵芳家里玩扑克的,那天,二柱子媳妇上厕所,门没有上挂钩,后来,喝过酒的三群子也去厕所,吓着那柱子媳妇,柱子媳妇说自己来月事了,被三群子给吓回去了,后来,去医院开了药,还打官司到村书记那里,三群子陪了几百块钱的药费呢,唉,都是玩扑克牌的好友,还闹得不愉快,真没有意思的。”
而王老三的二儿子百宇闹离婚,那可真的让人不理解啊。
东头王老三家的二儿子王百宇结婚的时候,我们还去给礼分子,喝了喜酒的。当时在村里办的酒席,很热闹的。王老三家哥们就七个,家里没有姐妹,他自己家里的亲戚就够摆了好几桌的,除了老七,老六不在村里住外,也都在村子里住的。
王老三是哥兄弟间最能干的一个,家里有台四轮车,种着地,有时又搞富业,家里的院子里还养着猪,有时菜园子里的菜吃不了,王老三的媳妇就拿菜市场上去卖些,王老三的媳妇是个老实人,平时不爱串门,村里人很少能见到她的,她就在家里干家务活,她是大吉星村的,娘家远,也很少看见她回娘家的,王老三媳妇有点胖,前些年还要与我们一起出来打工,可后来,她儿子订婚结婚了就没有能出来。
王老三家有两个儿子,他本是最为他的大儿子操心的,大儿子不着调上学,连初中都没有念,就退学了,也不爱干家里地里的活,快二十八九了,给他介绍对象,可他便不找,惹他两口子生气,后来被王老三骂跑了,可能到外地打工了,有人说他在大连那里找到了给人家送货的活,跟别人车,送货的。虽然,出去后,没有管家里要过钱,可好几年了也没有给家里寄回钱来。王老三说“他好好的不惹事情就行了,”家里的百宇是个头不高的结实小伙子,会开车,又能干,又顾家的。王老三两口子都很喜欢这个儿子,有时也带着他去附近的水泥厂里找活干,这个孩子是很知道抓钱的。是个过日子的料。村里人也对他评价不错。
二十二岁的时候,王老三就给儿子介绍对象了,本村里老任家的儿媳妇的妹妹叫于秋的姑娘,是大深山里北阳村的。她姐姐于丽嫁给了任小胖,她想把妹妹也嫁到我们村来,这样姐两个也就有了照应了。不过,她家里要彩礼的,而且结婚后,彩礼钱都给了娘家,留下来给家里的弟弟娶媳妇用,一分钱也不能带回婆家的,
任小胖的媳妇那年彩礼钱就给了五万,小胖媳妇空手嫁给了小胖,当时,她的婆婆是很不是心思的。好歹事后,于丽觉得亏欠婆婆家的,到是很会过日子,很能干活的,也常去菜市场上卖菜,又给家里生个男孩,她婆婆也就不生气了。
王老三家里同意给彩礼钱,在我们农村,那时候,不比现在的,家里能拿出几万块钱给儿子娶媳妇,又不落下债务就是很不错的了。头几年里,孩子结婚时的彩礼也就五万块钱是最多的,有的女孩子结婚后,把钱都带回来了,手里有了钱,两个人干啥都方便的。
王老三娶这个二儿媳妇也给娘家彩礼五万块钱,于秋的娘留着钱给她弟娶上了媳妇。
本是好日子刚刚开始,小两口刚开始也算是很和睦的,于秋也是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子,不善言辞,这一点与她婆婆很相似。后来怀了孕,生了个男孩。可把王老三两口子乐坏了,王老三家里有三间小平房,二儿子结婚都是结在家里的,他们婆媳之间东西屋住,王老三的老婆看护孩子是很方便的。
小孙子才两岁时,王老三就得了膀胱癌,治疗了,可没有去根,每年都得去医院做复查。这给老三干活带来很多不方便。可王老三还是坚持干着活,而于秋家里的弟弟结婚后,自己的老父亲也得病去世了,她变把自己的母亲接来住了,刚开始时,住老任家,在她大女儿那里呆了些日子,就来王老三家住了,在王老三家里呆着日子,与她女儿住在一起,王老三的儿子就只能与父母在东屋住了。小两口子一分开住就有点生分了。可也没有办法,于秋要陪自己的母亲一起住,她母亲也愿意与女儿呆在一起,时间一长,家里就有了矛盾了。王老三两口子又不敢深说,又不忍心伤了亲家的和气。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忍着。
于秋要养活她母亲,要留自己的母亲常住一起,可王老三家里又没有那么大的房子住,于秋就让王百宇在外面买房子,而且她必须每晚上都得陪伴自己的母亲睡觉。这一点让百宇不能忍。百宇也说要养活她的母亲的。可如果因此与她分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村里人有了小道消息的,有说于秋是个孝顺的女儿,也有人说,于秋家里有结婚的弟弟,她母亲为何偏守在女儿身边?
王老三的儿子与媳妇闹开了矛盾,两个人议见不和,吵嘴了,干仗了,王老三劝说着,又很为难。最后,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离婚后的于秋在村里给她母亲租了房子,就住在我家西头郭海家里。郭海与他老伴去哈尔滨了,在那里有他孙女开了粥铺,在一所大学附近,说是生意还很火,房子空着,好几年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了,就这样的闹离婚了。我们听说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听村里人说,于丽常陪她母亲去后山那个佛堂里去念经,好像,她们信佛了。
可信佛了也不耽误自己的婚姻啊,若红尘未了,也不至于离婚吧,
大伙都劝说王老三,让他儿子去求回儿媳妇,看在那个小孙子的分上,可百宇去求了,那个于秋很拗,不回来。
百宇一生气,就去他哥那里打工了一段时间。
他的孩子由他母亲看着,可当孩子五岁的时候,王老三的老婆得急病死了,听说抬到南岔医院时,脑出血,就不行了,那年才四十岁,这一悲哀的打击要让王老三彻底的垮了,自己身体又有病,而且,儿子又不在家,咋办啊,妻子的离世,带给他的是无比的绝望和伤悲啊。等他两个儿子赶回来时,他们的母亲早就入土为安了。
一个家庭里,没有了妻子,没有了母亲,是这个家里最大的损失的。那些天里,王老三的媳妇死了,那么年轻,忽然间的一个人就离开了我们的视现,真的是不可思议啊,
人的生命是何其短暂的,都不容你去思索去多想,身边的人就走了,多可惜啊,
村里的麻将桌上,那几个女的也是沉默了好几天的。她们的话也少了,她们也在沉思着,想着人活这一辈子图个啥呢?累死累活的干着,到头来一把火,一股灰就没了。
王老三的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失去了母亲的孩子,都是很悲伤的,在家里很长时间都不出去了,陪着他们的父亲。家里的气氛是悲哀的,沉闷的,痛苦的。一家之伤悲,街房邻居都跟着揪着心那,而那个离了婚的儿媳妇,听说,婆婆死了,都没有过去看看,就是离婚了,可还有孩子啊,孩子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这个于秋,心也太硬了。而且,她们又同住在一个村里。如果是离得远,也就不去挑礼了,亲戚朋友都能去看望的,可自己嘴上说自己是个孝顺人,可曾经的婆婆也是长辈啊。离婚了,可也应该有情谊在吧。
村里人本想着,如果于秋回去看婆婆和孩子了,可以帮她们说和说和,让他们复婚的,当初的离婚也没有因为太大的问题,也没有太大的矛盾的,毕竟,女人出一家,再嫁一家是不容易的事情的。可这个想法可能会成了泡影了。
村里的麻将桌上,她们每天消磨时间里,玩着麻将,可每天都谈论着村里的事情,“听说,王老三的两个儿子又出去打工了,王老三每天还得去送小孙子去念书!”,“听说,那半个精神病的小兰她的男人也得急病死了,”“听说,那个精神病小兰还想找个男人呢!”“那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敢去要她?”
听说,梁义家的孩子都快三十岁了,一直在外打工,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孩,还没有成家,把他的父母亲愁坏了。
“唉,这年头,这一辈人,管不了下一辈子人啊。管也管不了啊,现在的孩子可听父母的吗?”“听说,今年种地,刘才家与李晓保家里的因为地垄赶半儿,又吵嘴了,把村书记又找去了,又量了地,两家地头都定了记号了。”“就那点地,每年都会争,地边地垄的,吵个不停,村里村屯的住着,多不值得啊!”
来自村里麻将桌上的闲谈,说得也有些道理啊。
很多人,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了。时代在变,生活在变,环境在变,人也在变啊,而一家里一个故事,谁又能笑话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