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经过菜市场时,看到那些菜市场上摆摊卖菜的人时,我的恼海中就会浮现出曾经的往年岁月里,我陪着父亲一起卖大白菜的情景了。
那是一个天气不冷不热的十月份天里,那一年里,我们的浩良河小镇上,卖菜的农民特别的多,走街串巷的车辆都相互的碰头,那吆喝声,叫卖声总会在耳边想起的,想起的。
我是东北农村长大的孩子,父母亲都是以种地为生的庄稼人,他们种菜种地的辛勤和能干是村里有名的。那些年,家里种的菜,有很多镇上的人都来家里订购呢。
分单干后,家里分到的菜园子,几亩地,都在村的西头,再好的地,也得是有经心持护的人爱惜它,经营它的。
我们那里种菜多半是两茬庄稼的,在秋天里,种的菠菜,白露葱,出苗后,也让它度过冬天,到了开春的时候在去出售它的。而韭菜栽了后,能生长好几年那,都不用换苗的。
而春天里,地里开始栽种一些毛葱,早土豆,晚土豆。
有的人家有暖棚,过了年后就可以烧火给温度了,暖棚里可以提前培育些菜秧苗了,苗床里篩好土,往土壤里和上杀虫的药和肥料后就可以撒籽,培土,苗出来后,还可以浇水,苗到两三个叶子后,又一次给苗移栽,移栽后的秧苗栽到大地里时成活率是很高的,那些年里,有很多种菜的农户都陪育菜秧苗,卖一些,自己留着一些,我的父母,早些年家里也卖过菜秧子的。
春天里,栽上,茄子,辣椒,西葫芦,我们也叫它脚瓜,早甘蓝,我们都叫它大头菜,包儿菜,菜花,菜花有绿色的,紫菜花,
地里还可以种些小菜,小菜菜,水萝卜,小香菜,荤香菜,小生菜,茼蒿菜,有时候,不占用太多的地,就往垄沟里撒菜籽,出土后,不久,可以割了拿市场上卖了。
大地里的土豆,黄瓜,豆角,早豆角,架架的晚豆角,西红柿各种能种,南瓜,能载的菜都可以往地里种了,一批一批的小菜割了,再种,
起完早土豆,小毛葱,大蒜,早大头菜后,就可以种大萝卜,胡萝卜,大白菜了,头伏萝卜,二伏菜,待等入伏后就可以种各种萝卜了,
大白菜,也有好几种菜籽的,四季大白菜,牡丹江一号,通源一号等等。能抱全心的,能淹菜的,能储存的菜,都可以种了。
一年四季,各种小菜,春菜,夏菜,秋菜,不停的翻种着,而那些种菜的农户是最辛苦的了,他们整日里,没白天和黑夜的在为那几亩菜园子忙碌着,为精心持护那些蔬菜,种菜的人为它付出的心血那是天地可鉴的了,蔬菜施肥,浇水,灌溉,管理,都得有个好人经管着啊,我就亲眼目睹过父母的辛劳的。
我们那里种菜的人家地边跟前都有井房子,那是为给菜地浇水用的,井房虽然不大,但能避雨,避暑,又能在那里捆菜用,我的父母亲就起早贪黑的干着地里的活的,
早上,天刚蒙亮时,当人们还在熟睡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们就起来下地摘菜,砍菜了,一筐一筐现摘的菜,放到牛车上,父母亲他们都是早上摘菜的时候多,身上虽然穿着雨裤,可身上也被露水打湿的,有时候都不顾换衣服就赶着去菜市场了,到那里早去的,可以抢到个好位置,好的摊位卖菜是快点,都爱在市场的大门前卖菜的,一进菜市场的位置是最好的。头些年,母亲她们因为卖菜的位置也爱与人吵嘴的,后来,菜市场完善了体治,给她们卖菜的农民分了摊床,有时,她们每隔一周换一次位置,后来,菜市场上的人才比较安定了。
父亲送完菜后,回来吃口饭后,就下地了,夏天里,父亲常头顶着日头干活的,胳膊都晒剥皮了,晚上给菜浇水,一垄沟一垄沟的往地里浇水,赶上大旱的年头,每隔两三天就得给菜,大葱浇水的,白天浇水,晚上浇水的,那个小井房的小水泵都很少休息过的。
傍晚上的时候,母亲卖菜回来时,又去菜园子里割小菜,小葱,用稻草捆绑起来,一捆一捆的洗干净放到筐中,有很多回,我去地里时,看见她们在那里捆着菜,眼里都打着瞌睡,她们实在是太熬夜,太辛苦,太挨累了。
我们都成家以后,我的父母还在种着菜,他们不舍得丢下那快能给他们带来喜悦,带来钱财的菜园子的。秋天的时候,菜都收成的时候,父亲也得去地里看着,不是怕别人偷吃多少,是怕偷吃菜的人不知道爱惜庄稼,把菜秧子都给遭踏坏了,心疼又可惜的。村里那几户种菜的人家,都会在地里搭个看地的小棚子,他们有时候还轮流看着地。
外村的人,看见我们村种菜的挣钱了,也学我们村的农户一样,种菜,有的村子离镇上隔条河,也过河,来镇上卖菜的,特别是土地承包给个人后,自己包的地,种什么庄稼都是自己说的算的。挣不挣钱那也是自己的事情了。
我看见过母亲蹲市场卖菜的,有时顾不上吃饭,给别人称着菜,包装好了,有附近的饭店要的,母亲还得扛着菜,给他们送过去,有的买菜的贩子,都是坐火车来的,车站就在菜市场附近,母亲有时都帮他们送上车的,母亲的那些菜都是卖给贩子的,我们的那个大市场,有很多晨明,崴岭,桦阳的人都来这里采购菜的,他们一次都买很多的。
当时,我们镇上有很多外来户,在水泥厂打工的,在化肥厂干活的,工地上吃菜都会去菜市场买的,母亲都会便宜出售的。因为,母亲想早点回家里,可以不耽误干家里的农活的。
种菜的户多了,有时候就搞不准菜市行情了,那一年,秋天的大白菜就不值钱,一车大白菜都卖不上几个钱的,市场上好的大白菜,一角钱一斤,大车上在走街串巷卖的才八分,七分,有时候六分钱都卖掉了,
那一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家家都种大白菜多,可物以稀为贵,什么种多了就不值钱了,也许是头一年,大白菜太贵,太值钱了吧,所以,到了这一年就便宜了,卖不上钱了?
父母为这地里一片片的几亩地的大白菜发愁,在菜市场上虽然能卖得贵些,可一天里也卖不多少啊,而且天快冷了,大白菜不砍不卖也不行啊。
那时,母亲与父亲商量着,也让我陪着父亲赶着牛车卖大白菜了。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与父亲装上了一牛车的大白菜往镇上的大街上走了,
刚一入街口,就看见同村的人也赶着牛车吆喝卖大白菜的。
我不敢喊,父亲喊着:大白菜,大白菜了,街上也有人出来了,看看白菜,问问菜价,卖菜的多,如今买菜的也就挑剔了,有买菜的就在车上挑来挑去的,把大白菜都扒得要剩下心了,我很生气,真想说说那买菜的人,农民种菜容易吗?咋容你们这样瞎挑剔的?父亲看着我,给我使眼色,不让我发火,忍着吧,
父亲说,如果是往年,这大白菜都疯抢,带点老帮的菜和带点根的菜好储存,能放住的,可扒光的菜,现吃可以,是放不住的,可买菜人不懂得这些,他们图的好,便宜就行。顾客吗?得罪不起的。
父亲给我上着学问课,边走边说着我,就我这脾气,怎么能做生意做买卖?看见什么都气不公,便要与人吵嘴不是?
我是心疼那些菜,买菜的人不知道种菜人的难的,他们何谈得上珍惜二字?我父亲说,我妹妹会卖菜,她的嘴会说,她就很懂得做生意的。
的确,我妹妹就是比我强,她成家后,也种菜,也去菜市场卖菜,都有很多人买她家里的菜的。她会对客人说话,而我的脾气性格倔强,不通世情,太古板了。
早些年卖菜要交很多税的,工商管理,卫生,地税。
我们的车路过医院下坎时,在镇上的兽医站门口就有收费的。我们是牛车,就更要收费了,而且还得给牛后尾巴上系个粪兜子,防卫生的。
我们每一次都交费的。卫生费,别的费用都按车上菜的多少收的,下坎处,一台四轮车上装满了大白菜,开车的是村里姓张的小伙子。他是张开山的大小子,平时这个孩子就性格内向不开朗的,那天他开他叔家的车来卖菜的,他家也种了不少的大白菜的。可一斤菜还没有卖出,收费的人就来了,他们因为收钱吵了起来,气得那孩子讲不过理去,就要打人,结果,收费的把他告到了公安局,围着的看热闹的人很多,有的摇头,有的看热闹,看笑话,那个男孩子气得直哭,我父亲也到跟前劝说了他,可他还是骂着,哭着,像发了疯一样的。
后来,有人找到了他的父母亲,把他给领家去了,一车菜就放到大路边上了。
后来,我与父亲回家以后,听说,张家的那个孩子,气病了,精神不太好了,可能是气门心邪的病,后来他家里给他看病花了不少的钱,孩子看好病后,精神状态也不如从前了,落下病根了,整日里少言寡语的,有时候,他父亲去地里干活也领着他,可他总没有以前有精神头了,村里人说:好好个孩子,就被气出毛病来了,这年头气死人是不尝命的,还是学放宽心好啊。
我与父亲卖了两天菜后,心里的感触很深了,在我的心里才知道,农民不容易做,可那些买卖人也是不容易啊,
母亲
后来提议把菜砍回家来
,淹酸菜,好几大缸都是酸菜,父亲还把大白菜送给亲戚一些,剩下的就储存在大菜窖里,冬天吃,
那些大白菜,吃到了过了年,五月份的时候,菜窖里还有呢,而那些酸菜淹好后,母亲都卖给了镇上的几家大酒店,锅子店,当时有名的富丽华大酒店的老板娘最爱买母亲淹的酸菜了,他们都说好吃。
我的母亲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她就很会做生意的,她从家里有菜园子后,就去菜市场卖菜的,因此,她的身体早早的就落下了毛病,后来她得直肠癌时,都是因为,潮湿引起的原因多的。我的父亲也有腿风湿的毛病的。
后来这些年里,我们都见议父母亲少种些菜了,那些以前有的黄瓜大棚也都拆了,家里的暖温室也拆了,家里的地都种大田的多了,菜园子够自己家吃菜用的就行了。
如今,我们镇上的菜市场更大了,那里小商小贩太多了,卖什么的都有,有自己家里开蔬菜水果店的,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的。菜市场上的买卖人都精得很,菜市场上的行情是抓得最紧的,什么都不会缺少的,缺什么菜,上什么菜,那些搞运输公司的,物流的,快递公司的,一个电话,一个信息,就会送货上班的了。
在这个高科技高信息的时代里,那些卖菜的贩子都把种地的农民的饭碗给挤了。我们村里现在种菜的就不多了。年青一代的农民更不愿意在地里爬滚了,很多人都出外打工了,能种地的都是村里的那些老年人了。
可在我的记忆里,还常浮现出当年与父亲赶着牛车卖菜,人流多,车辆来回碰头的情景的,仿佛就发生在眼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