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夹一角的洼地被冲刷而下的山水终日集聚形成天然水塘,后来有一富户年年雇人清淤挖泥,加固堤坝,久而久之成为人工水库。富户把水库对外出租,以供人养殖鱼虾所用。
第一年有外地人付租金一万租去养鱼,没想到收获时节遭人偷窃,所剩鱼虾寥寥无几,第二年外地人再付租金一万,年底还是旧事重演,外地人心灰意冷,再没续租。
时隔几年,村里有户人家打算养殖,只是苦于没有资金,难以开口。水库老板一口应承,先养殖三年,三年后一并支付三万租金。
谁知第一年旱灾,水库见底,几尾藏在淤泥里的鱼虾被人捞得干干净净,都是抬头见面的村里人,除了干笑几声,没有其它办法;第二年,鱼虾长势喜人,可惜秋汛时发生洪灾,满田满埂鱼鳞翻滚,都叫人捡去煎了,炖了,满村尝鲜;第三年不旱不涝,肥墩墩的花鲢脊梁宽过两寸。男人打算冬天卖了鱼,付过租金,再续约三年。谁知一日水库老板邀他去城里喝酒,彻夜未回。没想到第二天水库里的花鲢一条不剩,只有水库边清晰的车轮痕迹直达柏油马路。
这时,老板一抹昨晚满脸笑容,凶相毕露,不断讨要三万租金。男人无力偿还,老板凑向近前,提出无耻要求:只要男人媳妇陪他一晚,所有租金一笔勾销。此话一出他便被男人重重一拳打倒在地。
老板逼债日复一日,竟在年二十八这天强行搬走男人家里的14英寸黑白电视机和桌椅板凳;年二十九,老板带领一伙人把男人家里米油白面,腌肉腊菜搬个干干净净,媳妇孩子苦苦哀求,老板根本视而不见,最终男人年逾七旬的父母跪地磕头,老板仍然不肯放下一袋小孙子的麦乳精。临了,老板还是那句话:只要男人媳妇答应他,一切物归原主,并免除欠债。没等他说完,立刻遭到男人狠狠一脚。
年二十九晚上,男人思来想去,终于找到老板家里,答应趁着夜色让自己的小媳妇去小树林等他,老板喜得屁股开花。
不过蹊跷的是,那夜小媳妇并没去过小树林,男人回来时不过晚饭时间。饭后,男人倒头呼呼大睡直到天亮。
年三十中午,人们发现一条废弃许久的小渔船上装着老板的尸体,他被人拦腰截断,白花花的肠子混着凝固的鲜血淌满了整个船舱。
河岸边上一道清晰的车轮痕迹直通宽阔的马路边上。
警笛声充斥在阵阵鞭炮声之间,好事的村民围满了水库的堤坝,村民们做了笔录,按过红手印,回家欢欢喜喜过大年。
光阴荏苒,那条被拍过照片的小渔船被阵阵秋风吹入水底,老板的坟头草长花谢,一年又一年,而这件无疾而终的案子,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出人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