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海怔住，提及这个问题明显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皱着眉头，轻叹一声：“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你的灵魂能被这么完整地被保存下来，不会这么容易。”残雪抬眸看她，打量着渚海的神色，掂量着能不能继续说下去，“按理说，当年我和凯风一起进入你的记忆空间，但是当你逝世以后，空间没有停滞，一直到连宙自刎才结束，所以我想……或许一切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可能……”

　　“你怀疑，这件事和他有关。”渚海叹了口气，转身看她，“你的顾虑，我很早以前就已经考虑过了……”

　　“所以，你怎么看？”

　　渚海摇摇头：“这一万年天地巨变，神族覆灭，新种族建立，各族各部都在战争中灭亡又兴起，它改变太多了……”

　　她望着天空，微微有些怅然：“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有些时候，我的命运从来都不在我自己的手上。”

　　就像上辈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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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连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来到蔘宥胜身边：“最近心情很好？”

　　蔘宥胜一边整理手上的资料，一边答着：“还不错……你找我什么事？”

　　“之前按你说的，我去查看了潇家最近一系列资料，调查了最近的行踪，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默连冷笑一声，将资料扔给蔘宥胜，“你自己看看吧。”

　　蔘宥胜接住文件，打开看了看。

　　“如果把第一家被伤害的世家称为甲家，那么就可以非常确信的告诉你，甲家在被灭们前，和潇家刚刚签订了商业合同。”

　　蔘宥胜把玩着潇吉祥走前送给他的手环，情侣款的，漫不经心问道：“照你这么说，潇家没有嫌疑？”

　　“如果真的和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我为什么还跟你说一查吓一跳？”默连撇了一眼蔘宥胜手上的东西，心中有了考量，“表面上来说，的确一片和谐，但是据我所知，潇家的这份商业合同里面可有大惊喜。”

　　“说说看。”

　　“潇家在这场合作里，可不只是扮演了合作者这个角色，你知道贩卖人口吗？”

　　蔘宥胜眼神一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潇家贩卖人口这事儿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就连他们之前的养女潇吉祥，也是被他们给拐来的。”

　　“其实原本潇家家大业大，他们拐卖人口这事儿我们管不得，但是有一件事儿已经触犯了我们的底线，他们跨越种族拐人。”默连道，“东方氏族的贵族，精灵国度的王族，包括慕容世家的公子。”

　　“你是说他们拐人的目的不纯？”蔘宥胜拧眉看他。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件事儿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查下去。”

　　蔘宥胜点头：“这件事情先别声张，我们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我总感觉甲家满门被灭，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默连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办完公事，就该来谈谈你的私事了，恋爱了？”

　　蔘宥胜笑着点头：“一周了。”

　　“跟谁？”

　　“祥儿。”

　　默连点头：“这样也好，毕竟这丫头已经守了你这么多年了。”

　　蔘宥胜愣住：“什么意思？”

　　“那丫头喜欢你这事儿，我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默连声音平淡，蔘宥胜却不冷静了。

　　“多久了？”

　　“算算的话，也已经十几年了吧。”默连道，“你们刚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当时你好像因为潇如意的事，不怎么待见她，处处挑她的毛病。”

　　想到这里，默连忍不住打趣：“那丫头还倔得要命，就跟你暗地里较真起来，凡是你挑过的毛病，她说什么都要给改掉。”

　　蔘宥胜脑子嗡地一响，一些因为不重要而被自己堆在角落的记忆忽然被翻了出来。

　　那年他说潇吉祥脏，在那以后，潇吉祥的衣服再破也要洗的干干净净。寒冬腊月，天冷的刺骨，她也要用石头在河里凿出个洞来洗衣服，不是因为有人为难她，而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脏，她就这样从一个脏兮兮乞丐变成一个有洁癖的穷小孩。

　　那年他说潇吉祥胆小，自那以后潇吉祥哪怕再恐怖的事情都没再说过一个怕字，就这样成一个软弱弱的小女孩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女汉子。

　　那年他说潇吉祥没用，拖后腿，因为当时自己完全没有顾及到她刚刚开始参与星魂一族的训练，潇吉祥却不服气，自那以后，没日没夜的练习，直到有一天她担任了队长一职。

　　还有很多……

　　蔘宥胜感觉心口闷疼。

　　他曾说过自己不喜欢女孩子抹的那胭脂水粉，感觉麻烦，自那以后潇吉祥这些东西碰都没碰。

　　他说他讨厌女孩子身上穿金戴银，感觉虚荣，自那以后，潇吉祥的身上除了玉配，再没挂过一珠一宝。

　　他说他讨厌那种唯唯诺诺的女孩，感觉矫情。自那以后，潇吉祥做事雷厉风行，再也没有半点犹豫。

　　他记得有一次潇吉祥受了很重的伤，萤火要背她回去，她不肯。萤火问她：“何必呢？”

　　潇吉祥苦笑：“因为他不喜欢。”

　　因为他不喜欢软弱的女人。

　　蔘宥胜不敢再想下去了：“叔，我请个假，回去一趟。”

　　他随手扯了一件外套便匆忙回家了。

　　这一周，他经常问潇吉祥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潇吉祥摇头说没什么。

　　自己还总是开玩笑：“别人家的女孩都喜欢好好把自己打翻一翻，漂漂亮亮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爱啊？”

　　那天潇吉祥的表情，他没看懂。

　　但是现在，他终于懂了。

　　因为她一直在努力活成他喜欢的样子。

　　不是不爱，是不敢爱。

　　“因为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