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尺许国莫回头(已整改)
“他们要的是星蕴,这边我已经让心儿去助阵,萤火,你和言息情快去找残雪,无论如何,星蕴不能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要以死保证星蕴的安危,可……他们呢?如果他们真的死了,会换来什么?几百年的追悼?还是被列入星魂族的“史册”?亦或是换来长老的一声叹气,一句“罢了”呢?
但是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义不容辞——保护他们的家,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生于斯,长于斯,也将奋不顾身守护于斯,只因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心心念念的祖国。
“领命!”
萤火眼中闪过坚定,他轻轻躬身行礼,修长的手指流畅划过月光,一只雪白的凤凰在下一刻映入眼帘:宛如月光般清澈的眼中藏着千年的睿智,纤细悠长的尾羽诉说着它万年的锋芒。倏尔,它张开宽大的双翼,羽毛在四周舒展开来而卷起阵阵清风,具有威亚的长鸣充斥四周,似乎是在宣布:它是这里的王,所有的崇拜与推崇,只属于它一人。
没有时间欣赏它的美了。
萤火纵身,以一道美丽的弧线跃上了雪凤凰的背,将手伸向言息情,望着言息情那清澈的眸,说:“快,来不及了!”
言息情垂下眼帘,掩去了眼神中难言隐晦的情感,将自己灵巧的小手,搭向那只温热的大手,跨上了凤凰的的背,它的背上,很柔软,很温暖,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十年前的你,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我一人在原地不知尽头地等待着,眼看着满天星光逐渐暗淡,我也失去了守候的意义。
“白羽,快走!”萤火拍了拍凤凰的背,压抑的声线唤着它的名字。
只见白羽一声长啸,扶摇而上,飞向漫天无尽长空……
……
风雪掩盖了大地的本色,冰封了五彩的世界。宛如一个垂暮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摇啊摇,摇啊摇……从此就永久地沉睡在凄冷的雪夜。
残雪手中的星象力量凝结,万千雪花随着她飘飞舞动,她悬在空中,湛蓝的发丝随着风儿舞动着它们曼妙身姿,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纤细的发丝之间来回穿梭。她闭上眼,想要和风雪融为一体。
倏地,残雪秀气的眉毛间多了一丝敌意,万千雪花瞬间凝聚,抵挡着来着不善的熊熊星火,脆弱的雪花终究还是抵不过热烈燃烧的烈火,感受到防护罩即将被打破,残雪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手中凝聚神力,蓝色的头发中多了一缕细微的黑色。
“封!”
随着这一声命令,星火被冰封,在残雪手握成拳的那一刹那,被冰封的星火碎成了点点清寒的雾霭。
“哈哈,好,好!”焚世魂龙拍手叫好,笑容中带着爽朗,“不愧是星魂部落长老所选的星蕴守护人,果然是力量非凡啊!有这样的合作者,焚某也就放心了,蚩尤族的子民也就放心了!”
残雪警惕的望着眼前身材魁梧的兽龙,无奈却因长长的睫毛将自己的敌意隐去了几分,她问:“你……说什么?”
“噢!”焚世魂龙表现出极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地仿佛是知道法国人不知道破仑似的,“哦!您全心守护星蕴,常常‘掩耳不闻窗外事’呢!那焚某就得到这个荣幸,向您宣布这件事啦!星魂族和蚩尤族要结盟了,这不今儿个要举行庆典嘛!焚某是特意来取星蕴的!”
残雪不做声,焚世魂龙以为她不信,继续自说自话:“以星蕴为证,从今往后我蚩尤部落与星魂部落同生共死,共存于的龙的天下!”
残雪依旧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下文,焚世魂龙继续绘声绘色地说:“两个部落合作,必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若是您也感兴趣的话,可以随焚某一起去见证这个震撼人心的时刻!那么……”焚世魂龙下意识的望了望残雪身后的山洞,“星蕴……焚某可就带走了?”
听到这里,残雪垂下的双眸终于缓缓地抬了起来,面不改色地挡住焚世魂龙的去路,宛如百灵鸟一般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长老说过,除非他本人到场,否则不得任何人接近星蕴,且不说你之前的话是真是假尚未分明,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让你过去。”
下一刻,四周万千冰雪化成利刃,毫不留情地向焚世魂龙攻去,焚世魂龙毫无惧色,手一挥,周围便燃起了一座火墙,飞雪遇火即融,并没有伤到焚世魂龙半分。
“您这是何意?”焚世魂龙眼睛微眯,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分恼意,“莫要冲动行事,若是耽误了庆典,您担待得起吗?”
残雪淡漠地眼神中并不夹杂感情,将自己化形为风雪,驱逐这个“不请自来”的“联盟者”,她淡声说:“长老有过交代,不请自来者,杀无赦。”
“哦?”声音微微上挑,焚世魂龙的笑意散尽,眼中多了一抹杀意,手中凝聚起一团星火,“焚某再奉劝你一句,不要逼我强取,不然……”
残雪置若罔闻,继续汇聚风雪向焚世魂龙攻去。终于,焚世魂龙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一团星火宛如离弦之箭,丝毫不留情面地要置残雪于死地,星火凶猛,哪怕残雪用尽全力与身上残余的一丝微不可见的神力,终究是抵不住,当星火即将将她吞没时,一只灵巧的手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温暖的鸟背上。
“没事吧?”言息情关切地问。
残雪为稳了稳心神,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大片乌黑和暗红看着使人触目惊心。
“还好吗?”萤火单膝跪地,拧眉担忧地看着残雪身上的伤,有些气愤,“抱歉,我们来晚了。”
残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周转自身星象力量为自己疗伤,却因为这火不同寻常,来自太古神界,无法彻底根除其灼伤。
“星蕴……”残雪的声音从沙哑的嗓子中传来,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生死一战,声音中还有些发颤,“星蕴在山洞的深潭里,你们快把它带走,我去拖住他。”
“你的伤已经……”萤火的眉头皱成一团,却只换得残雪凄婉的笑与那无可奈何的摇头,他猛然想起了长老曾说的一句话:“身为星魂族的族人,要时刻有付出生命的决心!”
这个女孩,当毫不犹豫的从鸟背上跳下来时,就是报了生死由命的想法,她生,算她赚了,她死,算她命该如此。
为了守护我们的家,我早已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哪怕放弃一切,哪怕尸骨无存,哪怕马革裹尸。
若是为了我心心念念的家园,我毫无怨言。
萤火紧紧地握住言息情的手,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说:“我去帮她,你快带星蕴转移。”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我没能回来,麻烦你转告妈妈:儿子不孝,但儿子做得值!”
言息情就这样在万分无奈的情况下目送萤火跳下鸟背,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以信仰之名,我尊重你的选择。
“白羽,走了,”言息情拍了拍白羽的背,可这只圣洁的白凤凰,却迟迟不肯离开,目光静静地跟随着艰苦奋战的萤火,
“走啊!”言息情将自己的泪水擦了又擦,而今一别,极有可能再逢即是黄泉,但抱歉,通往黄泉的路,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走了,“星蕴…星蕴还在里面,我们没得选…没得选啊!”
白羽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鸟鸣声在大雪弥漫的万华山来回徘徊。
它决然地转过头,再也不曾将目光停留在自己慷慨奋战的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