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楚世家卷三十:自作孽,不可活
楚庄王熊旅去世后,子楚共王熊审立。熊审是个宽仁的君主,可架不住中原诸国和吴国的群狼环噬。熊旅身死霸消,熊审深以为愧。
公元前560年,楚共王崩。死前仍旧耿耿于怀:
他一生沿着父亲的脚步往前走,可楚国的霸业却在自己的手中消逝。他忧愤不已。死前对自己的大臣说:
“我深深知道自己的过错,于先王有愧,我死后,谥号“灵王”,或者“厉王”,以示我无面目见楚国的列代先祖......”
大臣仰天长叹说:“大王宽仁爱人,楚国霸业虽消,可他至死怀忧,认为是自己的的过错,我们怎么可以给这样的君主恶谥呢”。谥“共”,史称“楚共王”。
楚共王一生没有大错,如果有的话,或许便是他生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楚共王有5子,5子都是庶出,由于生前共王并没有指定明确的接班人,5子就都有幻想。共王崩,长子立,号楚康王。
康王北上与晋争霸,可民力凋敝,不胜疲乏。吴国从来没忘记过跟楚国死磕。楚国两不相顾。康王是有些能力的。把吴王打死了一位还和晋国平分了中原霸权。大哥在世时,4个弟弟公子围,公子子比,公子子皙,公子弃疾也都肯卖力,楚国还算安稳。
可打死了吴国的王,这就让吴国更加悲愤,国小被欺(跟楚国比是小国,东南方称霸),君王罹难,吴国启肯善罢甘休。这疙瘩算是解不开了。
楚康王当了14年的楚王薨逝,给自己儿子留下了4个叔叔,而这四个叔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大死了,老二就无从压制了。公子围趁着侄子生病的时机,以探疾为由,径直进入楚宫。可能觉得用手掐不过瘾,取下腰带将侄子活活勒死,又当场杀死他的两个儿子,自立为王,号楚灵王。
老子没用上的谥号被儿子用了,这是楚国第一个有史以来记载的纯粹意义上的暴君。
想成为暴君,笔者认为首先得是能力卓绝的人。能力出众却没有共情能力,奴役他人,招惹众怒,才称为暴君。这样的人往往又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楚灵王好细腰。如果是单对女人也就罢了,对男人也是如此。为了迎合君王的恋腰癖,满朝文武连带后宫姬妾宫女都勒紧了裤腰带去减肥。大家数着米粒去吃饭,导致面黄肌瘦,上朝都要扶着墙走路。这其中不单单是迎合,或许还受到了强制性的约束-因为很多人受不了选择了自杀。
楚灵王三年,灵王在申地大会诸侯。诸侯来了没几个,鲁国和卫国没来参加,宋国更是只派了一个代表。晋国作为强国干脆就不搭理。灵王大怒,在大会上侮辱诸侯,还杀了几个无辜的下属。给面子来的君王自然是实力有限的,他们低着头,敢怒而不敢言。
虽然灵王只信奉强权这一套,不过为了和这个世道契合,还是要举着德行的旗帜行事。他俘虏了杀死自己国君的齐国令尹-庆封。杀死了庆封全族,把庆封拉到大街上,指着庆封教育民众道:
“大家不要学习庆封,他杀死了自己的君主,欺压百姓,却强行要大夫们支持他,这怎么可能呢”
庆封输人不输阵,立马反唇相讥:
“大家也不要学习楚共王的儿子公子围,他杀死了自己的国君,国君就是自己亲哥哥的儿子,自立为王,还强行让诸侯支持他,这有可能吗?”
庆封只一句话,就羞得灵王面红耳赤。满街的人见了掩口而笑,沦为笑谈。灵王不能禁止。
在作死的路上,灵王从未感觉到疲倦,日途暮远,他还在不断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