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微信联系我,“兄弟,今年回去过年么?我现在在上海不回去过年,你要是不回去就到我这边来。”
我:“我爸生病了,我今年回来的比较早,28过去。我也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聊聊,有很多话要说,去年在思想上发生了很大变化,思考了很多东西。
我写了很多随笔,有时间整理一下给你看下吧,包含了我现在整体的思想体系,包括你之前说的随遇而安的心境,这个对我来说是我思想体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
云帆:“你爸生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我:“没事,不是很严重的病。”
云帆:“过完年我还在上海。你过来再聚聚。你这两天没事找一下倪海厦的视频,简介看一下。一个非常厉害的中医。你看的多了对你家人和自己健康肯定有好处。”
我:“可以的,到时候联系。他的视频我有时间也看下。”
又过了几天,趁着空闲,我将最近一个月写的随笔整理出来发给了云帆。
我:“云哥,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的思考,也不是什么很值得读的东西,你想看就看看,不想看就不用管它。”
云帆:“好的,我等会看看。”
昨天云帆发消息给我:“兄弟,你写的我都看了,真的非常非常好。”
过来我们当面聊聊。”
我:“我后天的高铁,咱们初八约个时间再聊聊吧。”
云帆:“好的,我问问他们时间,你初八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整天都有时间的。”
云帆:“好的。”
天空蔚蓝,没有一片云,暖阳驱赶了寒日,前几天的寒冷的气息似乎也被一扫而空。
我骑着室友的电动车按着导航指示,朝着云帆给我发的位置开去。
中午的阳光虽然温暖,但空气中产生的气流依旧寒冷。
大概三十分钟后,我到达了地图所指示的地点:长寿痷。
我看了下四周的环境,道路狭窄,四通八达,道路两旁全是低矮的民房,我朝着长寿庵里看了一眼,发现这倒不像是一个痷,而更像是一个居民住所。
我将车停在狭窄的巷子边,给云帆打电话:“帆哥,我已经到长寿痷了。”
我所在楼栋的二楼传来云帆的声音:“兄弟,在这呢,你从楼下的过道进来。”
我从楼道上了二楼,看到云帆正在门口等着我。
我跟着云帆走进屋内,发现房间的布局和以前相仿,几乎一模一样,靠近门口的是一张床,床上没有被褥,只放了两只枕头和几个布偶,床头有一个不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云帆女朋友的照片。
靠近床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四方形的餐桌,上面放了两道菜:红烧鸡翅和梅菜扣肉。
房间的北侧靠近床的位置是一个衣柜,衣柜的西面是卫生间,房间南侧放了几张条柜,用来摆放杂物,房间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明亮。
云帆和他女朋友正在条柜的右侧算是厨房的地方做菜。
云帆说:“兄弟,你先坐下,还有两道菜,马上就做好了,国波他们也马上就到了。”
我让云帆不用管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期间跟他随便聊些烹饪方面的东西。
没过多久,国波也过来了,还拎着一箱橘子来。
我笑着说:“波哥,你这样就显得我很不懂事了。”
之所以来空手来云帆家,是因为他曾经说过国波兄弟俩来他这从不带东西,如果我带了,反倒让他俩难堪,因此,我来他这里做客就从不带什么东西来。
云帆笑着说:“你这可是头一遭啊,去年挣到大钱了是吗?”
国波面色有些尴尬,说:“没有,没有,也没带啥东西。”
我问波哥:“汉兴现在做什么呢?”
波哥无奈的一笑:“他现在什么也没干,去年工作两个月挣个买手机的钱就天天玩手机,啥也不干了。”
我说:“他这个年龄正是贪玩的时候,但不能这样让他放纵下去,要让他多经历些事情。要知道话不能教人,但事能教人。”
波哥说:“你意思是让他继续去工作?”
我说:“你不能过多的庇护他,要让他尽快的独立起来,多经历些事情,吃的苦头多了,自然而然很多东西就懂了。”
波哥转向云帆,说道:“你那里有什么适合他的工作吗?”
云帆说:“先过去打杂,之后当学徒做菜,他跟着我比跟着你强,我能教他的可不仅限于怎么刷好盘子,怎么拖好地,怎么切好菜。”
波哥说:“那年后就让他跟着你去无锡呗。”
云帆从柜台上拿来两瓶牛栏山放在饭桌上,我心里有点发憷,说:“什么意思?你拿那么多酒谁喝啊?”
云帆说:“当然是俺们俩喝了,今天咱们一定得喝开心了。”
我哭笑不得,说:“今天是陪不了你了,过年在家天天喝酒,身体上很不舒服。”
云帆往一次性杯子里倒满了酒给我递过来,我看着眼前的酒,只觉得嘴里发苦,对国安说:“这杯酒得有三两三吧。”
国安拿起到过酒的酒瓶,说:“差不多,这杯子大。”
云帆说:“没事,兄弟,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喝酒前,我夹了一块红烧鸡翅,鸡翅烧的很烂,香辣入味。
我说:“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也不一样,有些人做的菜干净清爽,有些人做的味道醇厚。”
云帆点点头:“是的,性格不一样,做出的饭菜味道的确不同,性格会影响做菜的整体节奏,进而影响烧菜时所需要的火候。”
我说:“做菜最难掌控的就是火候,火候影响着菜的色泽、味道。”
国安提起酒杯,说:“来,新的一年,祝愿大家都能顺心顺意,都能挣大钱。”
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只觉得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我们五个人随便闲聊,先是夸赞了一番桌子上的饭菜,而后又聊了下彼此的现状,再之后就一些社会热点,发表了下彼此的意见。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时,国安公司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云帆女朋友饭量小,没吃多少东西就起身在一旁玩手机,手机是华为mate50保时捷,我猜想八成是云帆给她买的。
饭桌上还剩国波、云帆和我。
期间我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就听云帆对国波说:“你有最佩服的人吗?”
国波思考了一下,尴尬的笑笑:“还真想不到佩服谁。”
云帆说:“我有最佩服的人,那就是我自己。”
国波笑了笑说:“哪有说佩服自己的?你这也太那个啥了。”
云帆喝了口杯子里的酒,笑了笑说:“你想说我有点自恋了,是吗?”
国波说:“别人夸你可以,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啊。”
我笑了笑,对波哥说:“他佩服他自己,而且也的确佩服他自己,没什么问题啊,他佩服他自己,又不是我佩服他,或者你佩服他,没毛病的,你也可以佩服你自己,如果你真的佩服的话。”
云帆对我说:“他听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的。”
国波继续说:“那你说说你佩服你什么呢?”
云帆指着在床边玩手机的女友,说:“我佩服我对她的感情。”
云帆女友放下手机,说:“你喝多了吧,成天跟我吵架,感情哪里好了?”
云帆又喝了口酒,说:“像今天我们俩一起做菜,她让我怎么怎么做,我偏偏不那么做,但是,如果她生病了,需要拿我的命去换,如果我皱一下眉头,那我就不是个人。”
波哥听了,笑着说:“这话谁都能说出来,但具体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云帆说:“那我就跟你说说我做到的吧。”
我听云帆这么说也来兴趣,说:“小板凳准备好了,开讲吧。”
云帆说:“我认识丫头是在2007年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屁孩呢,是不是丫头?”
说着,云帆伸手抚了下他女友的头发。
云帆女友摇摇头,有点不耐烦的说:“是是是。”
云帆哈哈笑了起来,继续说:“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店里工作,当时我跟店里的另一个女孩在一块了,而且那时候我不知道丫头喜欢我。”
说到这时,云帆的女友放下手机,说:“谁喜欢你啊,别自恋了。”
这话说完后,我发现她的耳朵红了。
云帆继续说:“后来,我那个女朋友离开了上海,我们因此也分手了,我就变得很颓废、很痛苦。那时候,丫头看我心情很差,就经常来找我聊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讲笑话,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给我讲的那些笑话。
我能渡过那段痛苦的时期全是因为她。
我当时很感激她,也明白她对我的心意,可那时候我心里还有前女友,而我决不能在心里装着两个人的时候再面对丫头,那是对爱的一种亵渎。
后来,我就瞒着丫头悄悄的搬家了,并且注销了手机号。
那时候我不忍心离开,但是,又没有办法面对精神上的折磨。
丫头的弟弟当时在附近上小学,我跟她弟弟的关系还不错,时长买零食去学校看他。
在我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我又拎了一大包零食去了一次我小舅子的学校去看他。
我给他买了个手机,对他说:‘这个手机给你。’
然后又掏出一千块钱给他,说‘宥恩,这些钱你拿着,以后手机没话费了,你就充一些,你姐有什么事了,一定要联系我跟我说。’”
我跟波哥听到这,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云帆的女朋友说:“他手机后来被班主任收走了,我还纳闷是谁给他买的手机呢,原来是你啊!”
云帆说:“我说呢,刚开始我还不时会给我小舅子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后来就再也打不通了,再后来就停机了。
联系不上你之后,我天天做梦,有一次我梦到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我前面一直跑,不管我怎么喊你,你就是不回头,我拼了命的追你,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可就是追不上你。
我从梦里惊醒后,发现枕头全都湿了,脸上全是泪。
第二天,我下定决心要回去把你找回来,可我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们一起工作的那个饭店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乐器店。
我像所有可能知道你在哪里的人打电话,他们都告诉我,说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那时候悲痛的难以形容,肝肠寸断。
之后,在我搬家跟丫头可以分开到我们再重聚,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我很清楚的记得,分开时是2007年6月,我们再相聚时是2016年12月15日,也就是她生日当天。
在那十年里我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家里安排的所有的相亲我全都拒绝了,十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这十年里我一直在等她,如果等不到,我就决心独身一辈子了。
”国波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再次遇到的?”
云帆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笑着说:“这多亏了我一个朋友,他跟我说在上海看到丫头了,我当时内心开心死了,当即驾车从无锡开往上海,就想快点见到她,我等了十年,这一次,我再也不能错过她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吧台发呆,我向她招了招手,她看到我后很吃惊,立马从店里跑了出来。
那天是她的生日,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们一起吃了饭,吃的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从那时候起,我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我的人生就已经圆满了。”
我感慨道:“在现在的社会上,有这样真挚的感情很难得了,真是很羡慕你们啊。”